清涟

#陈英向 纸巾

James递给我的纸巾有两张。
一张被我用去，另一张被我收藏在匣子里。
我看了一眼腕表，正是下午两点。惨白的监视室里面有摇晃的人影，还有七叔请来的侦探们的尖厉吼叫。
我知道等尸检报告下来，宋义就会被定罪。我也有强烈的预感，他应该不是真凶。这无关唐仁和秦风的判断，只是他太平常了。在我低下头敲玻璃时，他满脸疑惑的看向我，带着不应该有的茫然。那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真凶。
可是我没有办法，能为他洗脱罪名的，只有在一边沉思的秦风。
而我要做的，就是去James那里，取尸检报告。

他今天很平静。
我靠近他的时候，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头微笑，而是凝视着陆国富被盖上白布的尸体。我轻微靠近，他依然伫立在那里，像我在庙里看见的雕塑。我尝试着找一些话题，可是他的反应让我错觉碰上了冷硬刀锋。

“我……我来去尸检报告。”
“你想喝咖啡吗？”
我皱眉。他从来不是这样不着边际的人，可是他湖蓝色的眼睛望着我。他一直很善于运用自己的魅力，而我对这种魅力就如笼中困兽。
——“好吧。”

陆国富的尸体已经发白，枕部已经出现黯淡尸斑。他的眼睛微微睁开，只不过已经没了那种淫邪的光芒。我有些好奇，顺着他的目光向上看去——
那是——
七氟烷的味道。我忽然想起来为什么在夜晚我无数次用微弱光亮去看仿佛带有他体温的纸巾的时候它表面奇怪痕迹是什么，是什么那样繁琐。
是那个符号。
我一直是他的目标。

James给我的纸巾有两张。
第二张的背面，我从未仔细看过。